第114章 跨越族群的障碍
看到那张脸的瞬间，达克的脑中猛地浮现出一副画面。
……
卡泽尔教授的办公室里。
点缀着绿色玫瑰的花牌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光。
教授伸手一按，卡面上的绿色玫瑰便是飘散而出，牌面上浮现出的，是一张略显稚嫩的美丽面孔。
那是长着蝴蝶翅膀的小妖精。
……
“纯真简朴的绿色玫瑰，喻示着对青春常驻的祝福，期盼着永恒长存的爱情。”
达克原本以为那只小妖精是卡泽尔教授的老相好。
现在想来，他当初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。
眼前高举“雷鸣神威”的小妖精，便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。
而直到真正看到这只小妖精的时候，达克才忽然意识到，学院里唯一一只长着蝴蝶翅膀的小妖精，似乎只有魔法史的迪迪·麦克斯韦教授。
两相对比。
除了变得更年轻之外，这只小妖精无论是翅膀上的颜色和纹路，还是身上的穿着，都和迪迪教授完全一样。
“所以，这就是卡泽尔教授表现出那种矛盾心态的原因吗？”
“他既不想要破坏迪迪教授的计划，又在良心的谴责下想要做些什么。”
“于是他找上了我，希望我去追查，去参与，去代替他做出抉择。”
“人的情感，可真是复杂啊。”
达克没有按照希尔芙教授的话离得更远，反而飞身跃下，落在了螺旋钟塔之顶。
他半蹲在地上，身边是同样落地的妖女兽。
……
迪迪教授看着相继到来的莎拉·希尔芙教授和达克·迪蒙，却不置一词。
反而是希尔芙教授惊疑道：“迪迪，你的诅咒解除了？”
迪迪教授这才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：“完成了一个小实验。”
希尔芙教授的声音穿透了暴雨：“这可不像是一个小实验！”
迪迪教授轻描淡写：“只是复刻了一小段历史。”
随后，她摊开手掌，一枚散发着银月光辉的珠子便缓缓飘起。
珠子的中间竟是漂浮着一轮明月。
在雷霆暴雨之中，它成了唯一的那轮月。
“月神之泪？”
希尔芙教授的语气之中充斥着难以言表的惊诧：“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迪迪教授将月神之泪重新收回，轻声道：“我说过，只是复刻了一小段的历史。”
她轻扬魔杖，雷光闪耀。
显然不想继续多说。
卡泽尔教授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：“这要涉及到城堡所在的位置，以及历史的成像。”
迪迪教授转眼看向他：“卡泽尔，你的学识确实渊博。可惜，地精始终是地精。”
卡泽尔教授眉心一抽：“迪迪。”
迪迪教授却是毫不停歇的继续说道：“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承受诅咒的折磨也不愿意选择你吗？因为地精的血是臭的！”
她的眉梢越来越高，语气越来越冷漠。
小妖精作为长寿种的一员，不但受到时间的眷顾，而且青春永驻，是比其近亲种族——精灵族都要更加接近于幻想之中的完美种族。
有着极端血统主义的小妖精是傲慢的，在她们的眼中，即便是人类也不过是地上的爬虫，更不用说是生存在地下的肮脏地精了！
迪迪·麦克斯韦作为极端血统主义的代表，曾经因为诅咒导致的衰老——即从幻想中坠落而变得能够平视他人。
但在依靠“月神之泪”恢复青春之后，她的秉性便再度上浮。
说到底，她之所以变得衰老。
便是因为在过去深入某座古老神殿进行探索时，面对着月之意志的刁难，在“爱情”与“时光”之中的二选一里选择了“时光”，从而承受了月神的诅咒！
而当时被她所拒绝的爱情，便是卡泽尔教授。
他们曾经是冒险中的同伴，现在是学院中的同事。
可惜，关系仅止于此。
……
卡泽尔教授缓缓站起来。
他的目光之中并无怨恨。
即便迪迪教授当着学生的面，指出他的血液是臭的。
他也无甚在意。
充斥在他眼中的，反而是满满的记忆与怀念。
迪迪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。
和同样是小妖精的莉莉完全是两种性格。
但吸引他注意的，却正是这份近乎执拗的高傲。
时光的考验过分残酷。
当初的四人小队，现在只剩下三人。
等再过几十年，会再少一人吧。
地精的生命虽然要略高于人类，但终究及不上能和时间赛跑的妖精。
卡泽尔知道自己已经老了。
他今晚出现在这里，原本也就是来见迪迪最后一面。
迪迪做事还是有分寸的，学生们之中并没有出现伤亡。
在圣玛丽安，这是一条红线。
只要没有跨过这一条红线，校长不会对她出手。
但被驱逐出去是肯定的。
已经逐年感到力不从心的卡泽尔，早已产生了在圣玛丽安养老的想法，他已经没有心气再跟着依旧活力四射的迪迪四处探险。
悠久的寿命带给了小妖精这一种族，近乎无穷的好奇心。
永远追随着历史的脚步，在迷雾与尘埃之中追寻真理，是大多数小妖精的生活方式。
……
依然趴在教授席位上，显得有气无力的莉莉教授，伸展着手臂翻了个身，漂浮在桌沿看着逐渐恢复明亮的天花板，眼中充满着混沌。
“既然这么在意，为什么不去看一眼？”
阿尔忒校长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莉莉教授却是嘟囔着：“去看了有什么用？该走的还是要走的。”
阿尔忒校长进而问道：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莉莉教授又翻了个身，将脸对着地板：“那又怎样？”
阿尔忒：“哎。”
……
转眼间……
螺旋钟塔之上又多了一具庞大的身影，那是琼斯教授化身的巨熊。
迪迪教授面对着三位教授的包围，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将目光转向飞翔而来的狮身人面兽。
阿尔忒校长的九大精灵之一，化为实体的狮身人面兽，正驮着预言之中的勇者快速飞来。
迪迪教授看了一眼那位穿着吸血鬼伯爵套装的勇者，又不经意间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位学生。
嘴角微微翘起。
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。
“预言啊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