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5章 达克迪蒙与真理之眼（4k）
在卡泽尔教授的引导下进入“真理之门”窥探的经历，令达克心存疑虑。
虽说每个人进入“真理之门”看到的东西都不尽相同，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所见未免奇异了一些——毕竟没有人能够看到其它人的“真理”。
关于这件事，他甚至没有向卡泽尔教授过多透露。
他隐隐觉得这和“魔神”的血统有关，但并不确定。
“明日开启“真理之眼”，希望不会出现异数。”
……
淡淡的思虑之中，圣玛丽安迎来了黎明。
达克早起晨练，忽然发现今日晨练的二年级生少了大半。
他在短暂的惊讶后，便不去在意。
持之以恒确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，尤其是在无法看到短期收益的情况下。
二年级生们坚持到现在，已经跨越了基础体能的壁障，再想突破非常困难。
再者，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就在昨天达到了获得了进入地下城的许可，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，松懈几天也是情理之中。
怕就怕在一旦松懈就再也支棱不起来……
毕竟“懒惰”是一种毒。
达克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关心同年级生的成长，他完成了自己的晨练计划之后便返回了宿舍，然后吃饭看报，洗漱出门。
“炼金课”的三十名学生都是求知欲极强的优等生。
达克抵达教室时，便会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。
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，再次翻开了“炼金课”的笔记。
教室里很安静，只有细细碎碎的低语和翻书声。
尤朵拉在他坐下之后便又挤了过来，不过并未多言。
无论是低年级还是高年级，对于今天的这节课都非常的重视。
开启“真理之眼”的机会，是所有炼金术师……不，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！
衡量事物的价值固然是“真理之眼”的价值体现，但它真正的价值还要在这之上。
学生们虽然无法理解卡泽尔教授是如何将他们带入“真理之门”的。
但只要开启“真理之眼”，便意味着他们都将与“真理之门”构建出一条对他们而言“有形”的连接！
能够与“真理之门”保持连接，又意味着他们就算无法主动的进入“真理之门”，也极有可能在各种偶然性的推动之下，被动的进入“真理之门”。
所谓“真理”，便是“真正的理”。
无论是睡梦之时、研究之时、顿悟之时，但凡有一次进入“真理之门”的机会，都能带来关键的启示。
那或许是对危险的预知，或许是对研究的灵感，或许是对渴求之物的描绘……
即便概率很小，但却是一种可能性。
在魔导技术发展的历程之中，无数魔导师在成长的过程之中遇到瓶颈，终身止步，彻底绝望。
人的可能性是有极限的。
而“真理之门”能够赋予的，便是将这份极限突破的可能性。
换言之……
就算在坐的学生以后再也不会接触炼金相关的知识，“真理之眼”的开启也将让他们终身受用。
……
八点整……
卡泽尔教授在铃声响起之后进入了教室。
他面带微笑，神完气足，两只眸子异常深邃。
等到走上讲台，抬高身体，他便举起魔杖，朗声道：“今天的课题，是开启“真理之眼”。”
台下，顿时响起了一片稀疏的交谈声。
但也很快消失。
卡泽尔教授满意的看着眼神认真的学生们，说道：“什么是“真理之眼”？“真理之眼”如何构成？这些相关的知识，我们已经在上节课详细学习过。
而这节课，首先要讲的自然是如何开启“真理之眼”？
不过在此之前，我有一个问题，你们觉得“真理之眼”的开启难度高吗？艾玛，你来回答一下。”
艾玛神色微凝，起身道：“卡泽尔教授，“真理之眼”自然是难以开启的。仅仅是与“真理之门”建立联系的这一先决条件，就几乎没人能够完成。”
卡泽尔教授和蔼道：“那么，在已经与“真理之门”有过接触的情况下呢？比如你们。”
艾玛皱起眉头，迟疑道：“应该，也会很难吧？”
卡泽尔教授便将魔杖下压，示意她坐下，然后看向后排，问道：“还有不同的意见吗？嗯，温妮，你来回答问题。”
温妮·斯卡蒂便起身道：“我们通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。而“真理之眼”，本质上就是“真理”的窗口。
只是这个窗口非常的小，而且权限不高。讨论“真理之门”的开启难度之前，我们首先要知道要如何在“真理”的殿堂之中打开一扇窗户。那当然很难。但我们已经连“真理之门”都打开过，不是吗？”
“说的很不错。”
卡泽尔教授欣慰点头。
“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这一点，“真理之眼”的开启难度绝对不高。没有必要对此心存胆怯。放平心态，接下来，我会指引你们将其开启。”
……
温妮·斯卡蒂的发言非常的有信服力。
结合卡泽尔教授的肯定，那些对自己能否开启“真理之眼”心存怀疑的学生们便都慢慢的稳定了心态。
接下来的教学自然也就更加顺利。
四十多分钟后，卡泽尔教授便将“真理之眼”的开启之法详细说明，且对每一个环节都做了解析。
在坐的学生都是思维敏捷之人，基本上都当堂理解。
紧接着，他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张魔导卡，然后分发了下去。
三十个人，每个人都拿到了魔导卡。
而后他们立刻发现，身边人的魔导卡和自己的有很大不同！
达克在将魔导卡拿到手后，也立刻发现自己的魔导卡和尤朵拉的魔导卡存在显著的不同。
其中最主要的区别，是背面以及正面边缘的纹路。
唯一的相似处，是卡面中间的眼睛——那是竖直的，仿佛猫眼一般的竖瞳！
卡泽尔教授似乎为每一个人都定制了专属的魔导卡。
这份工作量难以想象。
但放在卡泽尔教授身上，似乎又显得很正常了。
达克很快接受了这份事实，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魔导卡上。
首先……
这魔导卡并非成品。
其次……
它是一次性的。
开启“真理之眼”的前期工作事实上非常复杂，卡泽尔教授所谓的“难度不高”，倒也并非虚假，因为“难度高”的那一部分，都被他完成了！
无论是与“真理之门”进行接触的前置条件，还是眼下这张包含了所有“开眼”工序在内的特殊魔导卡，都是常人无法做到的。
就算在圣玛丽安学院之中，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。
虽说术业有专攻，但卡泽尔教授的手段却已经超越了常识。
……
达克继续观察魔导卡。
除了中间的眼睛之外，这张魔导卡便再没有具体的图案，剩下的都是神秘莫测的符文和纹路。
他按照卡泽尔教授的讲解，将右手食指按在了魔导卡的眼睛位置，然后细细感知。
他并没有调动魔力。
因为灌入魔力之后，这张魔导卡便会立刻启动。
而一旦魔导卡开始启动，就没有了调整的机会。
他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到极限，不能有任何一丝分心，以迎接“仪式”的开启。
是的，仪式。
开启“真理之眼”的过程是一个仪式。
而卡泽尔教授分发下来的魔导卡，便都是秘仪卡！
达克近期才在“召唤术课”上学到了大量与仪式召唤术和秘仪卡相关的知识，并想尝试学习制作第一张秘仪卡，但他一直没有将其纳入计划。
一方面，他掌握的知识还不够完善。
另一方面，他还完全没有想好是要制造一张什么效果的“秘仪卡”。
此时暂且不谈。
卡泽尔教授给了学生们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来观察、熟悉和记录手中的“秘仪卡”——“真理之仪”。
然后对于如何将这张半成品的“秘仪卡”进行激活一事，做了更加详尽的说明。
等到一切准备就绪，他才说道：““真理之眼”的开启状况各有不同，无论是是否开启，都不要过度惊呼。因为你身边的同学很有可能在关键期。
现在开始，将食指指腹按在“真理之仪”的眼睛之上，再闭上双目，注意集中注意力，按照我说的方式将魔力注入到“真理之仪”。最后，不要睁开眼睛，一直到你能够看见！”
早已迫不及待的学生们立刻将右手食指的指腹按在“真理之仪”魔导卡的眼睛图案上，然后纷纷闭上双目，开始调集魔力。
达克闻言之后，也即刻开始。
他的双目一经闭上，久经锤炼的精神力便在那一瞬间集中到了一点。
而后一种奇异的感觉便立刻产生。
体内逐渐活跃的魔力仿佛有所指引一般，根本不需要刻意调动，就被吸入了“真理之仪”。
他并不知道其他的人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感觉，此时此刻也只能全力集中注意。
就像卡泽尔教授所说的，一直到能够“看见”为止。
他的心灵逐渐沉浸，魔力自然流转。
……
卡泽尔教授看着台下桌面上的每一张“真理之仪”都相继点亮，便将手按在名为“真理之门”的魔导卡上，开始召唤。
伴随着大量魔力的灌入，这张世界独一无二的“真理之门”便缓缓亮起。
如七彩琉璃般的光辉逐渐闪烁。
卡面之上刻画着的旋涡之门开始旋转，牵扯着周边的黑暗向着一点聚拢。
当整个卡面变得混沌一片时，这旋涡之门也最终凝缩成了一个极黑的点。
与此同时，教室的天花板上浮现出了同样的黑点。
这黑点逆向旋转，逐渐展开出圆形的法阵。
而在法阵正中，一扇内蕴混沌的黄金门扉便是缓缓打开！
在那一瞬间。
每一名学生面前的“真理之仪”也展开出了完全一样的法阵和黄金门。
只是法阵和门，都是仅有课本大小的微型版。
伴随着三十个微型法阵全部展开，每一个微型的黄金门都是以完全不同的速度，顺时针旋转起来。
从天花板上的黄金门中垂落下了金色的丝线。
整整三十条金线，分别垂至每一个人的头顶，但并未继续往下，而是停在了半空。
教室内，逐渐散发出了诡异的气息。
而紧闭双目的每一个学生，都在此刻感觉到了一股异样。
但他们听从卡泽尔教授的指示，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丝睁眼去看的意图。
……
“真理之门”是非常危险的。
人们在疯狂追求“真理”的同时，也随时都有可能被“真理”所吞噬。
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人会对此产生轻视。
……
由一张“真理之门”和三十张“真理之仪”组成的大型仪式，便在这间教室里展开。
卡泽尔教授全神贯注把控仪式，将整个仪式进程持续推进。
忽然他双眼眯起，看到有透明的、如水一般缺失具体形状的怪物，凭空滋生。
那些怪物凑到学生们的面前、耳边，用眼睛去看，用鼻子去嗅。
但它们不会发出声音，不会碰触人体，也不会产生任何一丝气味。
只要如实紧闭双目之人，便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。
也就自然不会遭到它们的攻击。
卡泽尔教授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，但一直到仪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，也依然没有人悄悄的睁开眼。
这让他感到满意。
……
达克始终如一的紧闭双目。
和进入“真理之门”时完全不同。
开启“真理之眼”的仪式，并不会将人的意识带入某个“世界”。
意识周围，仅是一片黑暗。
而他们需要做的，便是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集中注意，什么都不去做，什么都不去想。
不能让心灵被杂念所惑。
持续的，长久的，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。
这看似简单，但并不容易做到。
黑暗会促使杂念丛生。
仪式，会促进这一过程。
一旦无法守住心灵，“真理之仪”便会失败。
……
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，一直到十多分钟后，仪式才进入收尾阶段。
在场三十名学生，无一人出局。
在他们的眉心之中，几乎同时映照出了金色的眼睛。
……
金色的眼睛会照入心灵，为永远的黑暗开启一扇窥见真实的门。
当学生们在心灵之中“睁开眼睛”，“真理之眼”便会随之打开！
